梁华/文

三月上旬，应民盟曾一飞邀请，笔者去福州鳌峰坊高士其故居，参加《2024鳌峰艺事——杨挺园林山水画展览》的活动，观摩画家杨挺的园林山水画，聆听了一场讲座。同时在场的还有闻名来参加活动的平和县企业家协会的企业家、来自宁德的大企业家，还有福州乒乓球协会的会员和文化爱好者。笔者在现场访谈了画家杨挺。

杨挺是福建省画院原副院长、中国画学会理事。他对自己的每一幅画都如数家珍。在德化的一个小山村，遇见乌云密布，大雨即将降落的情景，他触景生情，用泼墨表现水墨交融之状，树底下小鸭子白色的羽毛与远方的乌云形成鲜活对比。在永泰看到马头墙，和三坊七巷的马头墙有些不同，上面有一些铆钉，一个个等分的铆钉显示了建筑的美，还有抵御外敌的决心和力量，永泰一些村庄生活的情景却是很恬静的。在写生途中，遇见狂风暴雨，将大树刮弯了腰，他用画笔表现出树摇曳的动态，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，感动了现场嘉宾。然而，杨挺最喜欢的地方还是周宁，画的最多的也是周宁。

他说，周宁是避暑胜地，楼坪是摄影家的基地，滴水岩是闽山首景，很神奇。周宁，还有九龙漈瀑布和鲤鱼溪，常源村、石门山，是令人心驰神往的山水画境。每年夏天，吸引了大量避暑、写生采风的人，他们在路边搭上帐篷，在盛夏享受周宁难得的清爽。

在杨挺的画里，能看到许多精美的庭园。后洋有很多老房子，这些房子依石而建，溪流蜿蜒而过，前有厅堂花厅，后有两层楼的楼房，体现了能工巧匠的精神。如今修旧如旧，成就了杨挺的创作，他给这些老房子加上匾额，题上篆书，无形间给后洋村增添了许多古色古香的文化味。杨挺非常自信地说：“在每一幅画中留下诗、书、画、印、匾这些中国文化的元素，是我的画的特色。”

后来，笔者再次学习了杨挺画作的特点。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冯宜玉评论说，杨挺先生的山水绘画“师古”所反映的是传统青绿山水“勾勒其形，设色填染”，及水墨山水皴擦之法的兼容承继。“篆入山水”而线立骨气的风格也是十分鲜明的。

杨挺说，“我除了用敦煌壁画的色彩来加强我的工笔画，也吸收一些西洋的印象派的画家里好的元素。所以我的画里既有壁画的信息，也有一些诙谐色调的信息。”这个特点，在一幅山水画《青山凝翡翠 绿水淌琉璃》上，笔者有特别深的体会。这幅画体现的是江西新余的仙女湖，杨挺用没骨的方式来表现山光水色，衬托宏伟壮观的道观，用青铜器的红斑绿锈创作此大殿更显古朴庄严。前景深色的蓝用的是群青色，用重墨点染，与远方的湖光山色相互呼应，中景的山变得飘渺云水相连，留白将远的浅灰绿山和前面略深的山形成没骨的相交，道观与云雾虚实相生，融合成一幅活脱脱的仙女湖，湖面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杨挺带着嘉宾观看了自己的每一幅画，和大家娓娓道来。1993年，中国美术馆收藏了杨挺的两件作品。他的三幅作品分别荣选第十届全国美展、第十一届全国美展、第十二届全国美展，这些画里也体现了“诗、书、画、印、匾”的文化元素。杨挺谈到自己的学艺生涯说郑乃珖先生是他的导师。“先生的花鸟山水画深入我的心扉，他画的勾线特别凝重，力透纸背，书法特别古朴。他的创作精神鼓舞了我。郑乃珖先生为了体现篆刻的斑驳，曾经用铁钉来刻印章，很特别。”杨挺也痴迷篆刻。2000年和2012年，美术出版社出了两本杨挺的篆刻专辑。

“我总觉得我们中国画离开了书法，离开了篆刻，离开了诗文，就不可能成为一幅完整的中国画。”徐悲鸿先生、林风眠先生、张大千先生都想把中国画推向世界，而林风眠先生是杨挺非常崇拜的一位旗手。

我们看到林风眠先生经过了西方文化的洗礼，在创作的层面上回到东方传统。无论是他的“仕女图”“白鹭图”，还是层林尽染的山水画，都体现出中国文化的精神，如同林风眠先生曾精心临摹过的敦煌飞天，清雅，恬静，似乎水墨和水粉相融，创造了纯粹的美的艺术。

访谈中笔者与杨挺谈起两岸书画家的交流，杨挺说，他与台湾书画家于2023年11月参加“翰墨家缘——福文化闽台艺术家交流活动”，第一次到浦城参观，书画家们激动地说：“到县城能看到这么好的美术馆——浦城美术馆(范迪安美术馆)，大开眼界，倍感亲切。”

“可以说，全国最好的县城美术馆在浦城。”范迪安是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，为家乡浦城捐了一百多幅的油画，还把他收藏的所有的全国名家书画运到浦城，这些艺术宝库为我们台海两岸谱写了文化佳音。

“为什么说是我们台海两岸的福音呢?我在台湾从北走到南，每个县都有美术馆。新竹有，高雄、台中、台南都有。美术馆里很安静，有很多义工在里面帮忙维持秩序。我们看了很多，受益匪浅。”

杨挺特别到了台中美术馆，看到那么大的空间里有一个画家，山东籍“现代水墨之父”刘国松在台湾举办展览，并将电视机摆放在展厅里播映、演示他的作品。刘国松在水墨艺术领域做出了怎样的创新和成就呢?他使用粗厚的“国松纸”，以大笔触的狂草式线条和“抽筋剥皮皴”技法，营造出东方抽象水墨画的意境，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看。

那天的展览，笔者比较喜欢杨挺的纯水墨画《湿云如墨雨如丝》，可谓是墨分五色，远山朦胧，近景深沉，那些画，似乎透着淡淡的诗意。从远山走来，从绿水青山间扑面而来。用的是墨，笔者感受到的却是绿色的深情，在春天，淅淅沥沥的小雨将一幅山水画打湿，氤氲开来，似乎我们还留在画中欣赏美景。